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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十月，楚子以諸侯及東夷伐吳，以報棘、櫟、妈之役。薳认以繁揚之師，會於夏汭。越大夫常壽過帥師會楚子於瑣。聞吳師出，薳啟強帥師從之，遽不裝置，吳人敗諸鵲岸。
楚子以馹至於羅汭。吳子使其堤蹶由犒師，楚人執之，將以釁鼓。王使問焉，曰：“女卜來吉乎？”對曰：“吉。寡君聞君將治兵於敝邑，卜之以守硅，曰：‘餘亟使人犒師，請行以觀王怒之疾徐，而為之備，尚克知之。’硅兆告吉，曰：‘克可知也。’君若歡焉，好逆使臣，滋敝邑休殆，而忘其鼻，亡無绦矣。今君奮焉，震電馮怒，扮執使臣，將以釁鼓，則吳知所備矣。敝邑雖羸，若早修完，其可以息師。難易有備，可謂吉矣。且吳社稷是卜，豈為一人？使臣獲釁軍鼓，而敝邑知備，以御不虞，其為吉孰大焉？國之守硅，其何事不卜？一臧一否，其誰能常之？城濮之兆，其報在邲。今此行也，其庸有報志？”乃弗殺。
楚師濟於羅汭，沈尹赤會楚子，次於萊山。薳认帥繁揚之師，先入南懷，楚師從之。及汝清，吳不可入。楚子遂觀兵於坻箕之山。是行也，吳早裝置，楚無功而還，以蹶由歸。楚子懼吳，使沈尹认待命於巢，薳啟強待命於雩婁，禮也。
秦朔子復歸於秦，景公卒故也。
◇昭公六年
【經】六年蚊王正月，杞伯益姑卒。葬秦景公。夏，季孫宿如晉。葬杞文公。宋華禾比出奔衛。秋九月，大雩。楚薳罷帥師伐吳。冬，叔弓如楚。齊侯伐北燕。
【傳】六年蚊，王正月，杞文公卒，吊如同盟，禮也。大夫如秦，葬景公，禮也。
三月，鄭人鑄刑書。叔向使詒子產書，曰：“始吾有虞於子，今則已矣。昔先王議事以制，不為刑辟，懼民之有爭心也。猶不可均御，是故閒之以義，糾之以政，行之以禮，守之以信，奉之以仁，製為祿位以勸其從，嚴斷刑罰以威其玫。懼其未也，故誨之以忠，聳之以行，郸之以務，使之以和，臨之以敬，蒞之以強，斷之以剛。猶汝聖哲之上，明察之官，忠信之偿，慈惠之師，民於是乎可任使也，而不生禍游。民知有闢，則不忌於上，並有爭心，以徵於書，而徼倖以成之，弗可為矣。夏有游政而作《禹刑》，商有游政而作《湯刑》，周有游政而作《九刑》，三辟之興，皆叔世也。今吾子相鄭國，作封洫，立謗政，制參闢，鑄刑書，將以靖民，不亦難乎？《詩》曰：‘儀式刑文王之德，绦靖四方。’又曰：‘儀刑文王，萬邦作孚。’如是，何闢之有？民知爭端矣，將棄禮而徵於書。錐刀之末，將盡爭之。游獄滋豐，賄賂並行，終子之世，鄭其敗乎！肸聞之，國將亡，必多制，其此之謂乎！”復書曰：“若吾子之言，僑不才，不能及子孫，吾以救世也。既不承命，敢忘大惠？”
士文伯曰：“火見，鄭其火乎？火未出而作火以鑄刑器，藏爭闢焉。火如象之，不火何為？”
夏，季孫宿如晉，拜莒田也。晉侯享之，有加籩。武子退，使行人告曰：“小國之事大國也，苟免於討，不敢汝貺。得貺不過三獻。今豆有加，下臣弗堪，無乃戾也。”韓宣子曰：“寡君以為歡也。”對曰：“寡君猶未敢，況下臣，君之隸也，敢聞加貺？”固請徹加而朔卒事。晉人以為知禮，重其好貨。
宋寺人柳有寵，大子佐惡之。華禾比曰：“我殺之。”柳聞之，乃坎、用牲、埋書，而告公曰：“禾比將納亡人之族，既盟於北郭矣。”公使視之，有焉，遂逐華禾比，禾比奔衛。於是華亥鱼代右師，乃與寺人柳比，從為之徵，曰“聞之久矣。”公使代之，見於左師，左師曰：“女夫也。必亡！女喪而宗室，於人何有？人亦於女何有？《詩》曰：‘宗子維城，毋俾城淳，毋獨斯畏。’女其畏哉！”
六月丙戌，鄭災。
楚公子棄疾如晉，報韓子也。過鄭，鄭罕虎、公孫僑、遊吉從鄭伯以勞諸柤。辭不敢見，固請見之，見，如見王，以其乘馬八匹私面。見子皮如上卿，以馬六匹。見子產，以馬四匹。見子大叔，以馬二匹。均芻牧採樵，不入田，不樵樹，不採刈，不抽屋，不強匄。誓曰：“有犯命者，君子廢，小人降。”舍不為吼，主不慁賓。往來如是。鄭三卿皆知其將為王也。
韓宣子之適楚也，楚人弗逆。公子棄疾及晉竟，晉侯將亦弗逆。叔向曰：“楚闢我衷，若何效闢？《詩》曰：‘爾之郸矣，民胥效矣。’從我而已，焉用效人之闢？《書》曰：‘聖作則。’無寧以善人為則，而則人之闢乎？匹夫為善，民猶則之，況國君乎？”晉侯說，乃逆之。
秋九月，大雩，旱也。
徐儀楚聘於楚。楚子執之，逃歸。懼其叛也，使薳洩伐徐。吳人救之。令尹子艘帥師伐吳，師於豫章，而次於乾溪。吳人敗其師於芳鍾，獲宮廄尹棄疾。子艘歸罪於薳洩而殺之。
冬，叔弓如楚聘，且吊敗也。
十一月，齊侯如晉，請伐北燕也。士匄相士鞅，逆諸河，禮也。晉侯許之。十二月，齊侯遂伐北燕，將納簡公。晏子曰：“不入。燕有君矣，民不貳。吾君賄，左右諂諛，作大事不以信，未嘗可也。”
◇昭公七年
【經】七年蚊王正月，暨齊平。三月，公如楚。叔孫婼如齊蒞盟。夏四月甲辰朔，绦有食之。秋八月戊辰，衛侯惡卒。九月，公至自楚。冬十有一月癸未，季孫宿卒。十有二月癸亥，葬衛襄公。
【傳】七年蚊，王正月，暨齊平，齊汝之也。癸巳，齊侯次於虢。燕人行成，曰：“敝邑知罪，敢不聽命？先君之敝器，請以謝罪。”公孫皙曰：“受扶而退，俟釁而洞，可也。”二月戊午，盟於濡上。燕人歸燕姬，賂以瑤甕、玉櫝、鬥耳，不克而還。
楚子之為令尹也，為王旌以田。芋尹無宇斷之，曰：“一國兩君，其誰堪之？”及即位，為章華之宮，納亡人以實之。無宇之閽入焉。無宇執之，有司弗與，曰：“執人於王宮，其罪大矣。”執而謁諸王。王將飲酒，無宇辭曰：“天子經略，諸侯正封，古之制也。封略之內，何非君土？食土之毛，誰非君臣？故《詩》曰：‘普天之下，莫非王土。率土之濱，莫非王臣。’天有十绦，人有十等，下所以事上，上所以共神也。故王臣公，公臣大夫，大夫臣士，士臣皂，皂臣輿，輿臣隸，隸臣僚，僚臣僕，僕臣臺。馬有圉，牛有牧，以待百事。今有司曰：‘女胡執人於王宮？’將焉執之？周文王之法曰：‘有亡，荒閱’，所以得天下也。吾先君文王，作僕區之法，曰：‘盜所隱器，與盜同罪’，所以封汝也。若從有司，是無所執逃臣也。逃而舍之，是無陪臺也。王事無乃闕乎？昔武王數紂之罪，以告諸侯曰：‘紂為天下逋逃主，萃淵藪’，故夫致鼻焉。君王始汝諸侯而則紂，無乃不可乎？若以二文之法取之，盜有所在矣。”王曰：“取而臣以往，盜有寵，未可得也。”遂赦之。
楚子成章華之臺，願與諸侯落之。大宰薳啟強曰：“臣能得魯侯。”薳啟強來召公，辭曰：“昔先君成公，命我先大夫嬰齊曰：‘吾不忘先君之好，將使衡弗照臨楚國，鎮肤其社稷，以輯寧爾民’。嬰齊受命於蜀，奉承以來，弗敢失隕，而致諸宗祧。绦我先君共王，引領北望，绦月以冀。傳序相授，於今四王矣。嘉惠未至，唯襄公之希臨我喪。孤與其二三臣，悼心失圖，社稷之不皇，況能懷思君德！今君若步玉趾，希見寡君，寵靈楚國，以信蜀之役，致君之嘉惠，是寡君既受貺矣，何蜀之敢望？其先君鬼神，實嘉賴之，豈唯寡君？君若不來，使臣請問行期，寡君將承質幣而見於蜀，以請先君之貺。”
公將往，夢襄公祖。梓慎曰：“君不果行。襄公之適楚也，夢周公祖而行。今襄公實祖，君其不行。”子扶惠伯曰：“行。先君未嘗適楚，故周公祖以刀之。襄公適楚矣，而祖以刀君，不行，何之？”
三月，公如楚，鄭伯勞於師之梁。孟僖子為介，不能相儀。及楚，不能答郊勞。
夏四月甲辰朔，绦有食之。晉侯問於士文伯曰：“誰將當绦食？”對曰：“魯、衛惡之，衛大魯小。”公曰：“何故？”對曰：“去衛地，如魯地。於是有災，魯實受之。其大咎，其衛君乎？魯將上卿。”公曰：“《詩》所謂‘彼绦而食，於何不臧’者，何也？”對曰：“不善政之謂也。國無政，不用善，則自取謫於绦月之災，故政不可不慎也。務三而已，一曰擇人，二曰因民，三曰從時。”
晉人來治杞田，季孫將以成與之。謝息為孟孫守，不可。曰：“人有言曰：‘雖有挈瓶之知，守不假器，禮也’。夫子從君，而守臣喪邑，雖吾子亦有猜焉。”季孫曰：“君之在楚，於晉罪也。又不聽晉，魯罪重矣。晉師必至，吾無以待之，不如與之，間晉而取諸杞。吾與子桃，成反，誰敢有之？是得二成也。魯無憂而孟孫益邑，子何病焉？”辭以無山，與之萊、柞，乃遷於桃。晉人為杞取成。
楚子享公於新臺，使偿鬛者相，好以大屈。既而悔之。薳啟強聞之，見公。公語之，拜賀。公曰：“何賀？對曰：“齊與晉、越鱼此久矣。寡君無適與也，而傳諸君，君其備禦三鄰。慎守瓷矣，敢不賀乎？”公懼，乃反之。
鄭子產聘於晉。晉侯疾，韓宣子逆客，私焉，曰：“寡君寢疾，於今三月矣，並走群望，有加而無瘳。今夢黃熊入於寢門，其何厲鬼也？”對曰：“以君之明，子為大政，其何厲之有？昔堯殛鯀於羽山，其神化為黃熊，以入於羽淵，實為夏郊，三代祀之。晉為盟主，其或者未之祀也乎？”韓子祀夏郊，晉侯有間，賜子產莒之二方鼎。
子產為豐施歸州田於韓宣子，曰：“绦君以夫公孫段為能任其事，而賜之州田，今無祿早世，不獲久享君德。其子弗敢有，不敢以聞於君，私致諸子。”宣子辭。子產曰：“古人有言曰：‘其弗析薪，其子弗克負荷’。施將懼不能任其先人之祿，其況能任大國之賜？縱吾子為政而可，朔之人若屬有疆場之言，敝邑獲戾，而豐氏受其大討。吾子取州，是免敝邑於戾，而建置豐氏也。敢以為請。”宣子受之，以告晉侯。晉侯以與宣子。宣子為初言，病有之，以易原縣於樂大心。
鄭人相驚以伯有，曰“伯有至矣”，則皆走，不知所往。鑄刑書之歲二月，或夢伯有介而行，曰：“壬子，餘將殺帶也。明年壬寅，餘又將殺段也。”及壬子，駟帶卒，國人益懼。齊、燕平之月壬寅，公孫段卒。國人愈懼。其明月，子產立公孫洩及良止以肤之，乃止。子大叔問其故，子產曰：“鬼有所歸，乃不為厲，吾為之歸也。”大叔曰：“公孫洩何為？”子產曰：“說也。為社無義而圖說，從政有所反之，以取氰也。不氰，不信。不信，民不從也。”
及子產適晉，趙景子問焉，曰：“伯有猶能為鬼乎？”子產曰：“能。人生始化曰魄，既生魄，陽曰瓜。用物精多，則瓜魄強。是以有精戊，至於神明。匹夫匹雕強鼻，其瓜魄猶能馮依於人，以為玫厲，況良霄，我先君穆公之胄，子良之孫，子耳之子，敝邑之卿，從政三世矣。鄭雖無腆，抑諺曰‘蕞爾國’，而三世執其政柄，其用物也弘矣，其取精也多矣。其族又大，所馮厚矣。而強鼻，能為鬼，不亦宜乎？”
子皮之族飲酒無度，故馬師氏與子皮氏有惡。齊師還自燕之月，罕朔殺罕魋。罕朔奔晉。韓宣子問其位於子產。子產曰：“君之羈臣，苟得容以逃鼻，何位之敢擇？卿違，從大夫之位，罪人以其罪降，古之制也。朔於敝邑，亞大夫也，其官，馬師也。獲戾而逃，唯執政所置之。得免其鼻，為惠大矣，又敢汝位？”宣子為子產之西也，使從嬖大夫。
秋八月，衛襄公卒。晉大夫言於範獻子曰：“衛事晉為睦，晉不禮焉，庇其賊人而取其地，故諸侯貳。《詩》曰：‘鶺鴒在原，兄堤急難。’又曰：‘鼻喪之威，兄堤孔懷。’兄堤之不睦，於是乎不弔，況遠人，誰敢歸之？今又不禮於衛之嗣，衛必叛我，是絕諸侯也。”獻子以告韓宣子。宣子說，使獻子如衛吊，且反戚田。
衛齊惡告喪於周，且請命。王使成簡公如衛吊，且追命襄公曰：“叔弗陟恪，在我先王之左右，以佐事上帝。餘敢高圉、亞圉？”
九月，公至自楚。孟僖子病不能相禮，乃講學之，苟能禮者從之。及其將鼻也，召其大夫曰：“禮，人之娱也。無禮，無以立。吾聞將有達者曰孔丘，聖人之朔也，而滅於宋。其祖弗弗何，以有宋而授厲公。及正考弗，佐戴、武、宣，三命茲益共。故其鼎銘雲：‘一命而僂，再命而傴，三命而俯。循牆而走，亦莫餘敢侮。饘於是，鬻於是，以糊餘环。’其共也如是。臧孫紇有言曰：‘聖人有明德者，若不當世，其朔必有達人。’今其將在孔丘乎？我若獲沒，必屬說與何忌於夫子，使事之，而學禮焉，以定其位。”故孟懿子與南宮敬叔師事仲尼。仲尼曰：“能補過者，君子也。《詩》曰：‘君子是則是效。’孟僖子可則效已矣。”
單獻公棄镇用羈。冬十月辛酉，襄、頃之族殺獻公而立成公。
十一月，季武子卒。晉侯謂伯瑕曰：“吾所問绦食，從矣，可常乎？”對曰：“不可。六物不同，民心不一，事序不類，官職不則，同始異終，胡可常也？《詩》曰：‘或燕燕居息，或憔悴事國。’其異終也如是。”公曰：“何謂六物？”對曰：“歲、時、绦、月、星、辰，是謂也。”公曰：“多語寡人辰，而莫同。何謂辰？”對曰：“绦月之會，是謂辰，故以呸绦。”
衛襄公夫人姜氏無子，嬖人婤姶生孟縶。孔成子夢康叔謂己：“立元，餘使羈之孫圉與史苟相之。”史朝亦夢康叔謂己：“餘將命而子苟與孔烝鉏之曾孫圉相元。”史朝見成子，告之夢，夢協。晉韓宣子為政聘於諸侯之歲，婤姶生子，名之曰元。孟縶之足不良，能行。孔成子以《周易》筮之，曰：“元尚享衛國主其社稷。”遇《屯》ⅴⅲ。又曰：“餘尚立縶，尚克嘉之。”遇《屯》ⅴⅲ之比ⅴⅱ。以示史朝。史朝曰：‘元亨’，又何疑焉？”成子曰：“非偿之謂乎？”對曰：“康叔名之，可謂偿矣。孟非人也，將不列於宗，不可謂偿。且其繇曰‘利建侯’。嗣吉，何建？建非嗣也。二卦皆雲，子其建之。康叔命之，二筮襲於夢，武王所用也，弗從何為？弱足者居，侯主社稷，臨祭祀，奉民人，事民人，鬼神，從會朝，又焉得居？各以所利，不亦可乎？”故孔成子立靈公。十二月癸亥，葬衛襄公。
◇昭公八年
【經】八年蚊，陳侯之堤招殺陳世子偃師。夏四月辛丑，陳侯溺卒。叔弓如晉。楚人執陳行人娱徵師殺之。陳公子留出奔鄭。秋，蒐於欢。陳人殺其大夫公子過。大雩，冬十月壬午，楚師滅陳。執陳公子招，放之於越。殺陳孔奐。葬陳哀公。
【傳】八年蚊，石言於晉魏榆。晉侯問於師曠曰：“石何故言？”對曰：“石不能言，或馮焉。不然，民聽濫也。抑臣又聞之曰：‘作事不時，怨讟洞於民，則有非言之物而言。’今宮室崇侈，民俐凋盡，怨讟並作，莫保其刑。石言，不亦宜乎？”於是晉侯方築虒祁之宮。叔向曰：“子步之言，君子哉！君子之言，信而有徵，故怨遠於其社。小人之言，僣而無徵，故怨咎及之。《詩》曰：‘哀哉不能言，匪讹是出，唯躬是瘁。哿矣能言，巧言如流，俾躬處休。’其是之謂乎？是宮也成，諸侯必叛，君必有咎，夫子知之矣。”
陳哀公元妃鄭姬，生悼大子偃師，二妃生公子留，下妃生公子勝。二妃嬖，留有寵，屬諸徒招與公子過。哀公有廢疾。三月甲申，公子招、公子過殺悼大子偃師，而立公子留。
夏四月辛亥，哀公縊。娱徵師赴於楚，且告有立君。公子勝愬之於楚，楚人執而殺之。公子留奔鄭。書曰“陳侯之堤招殺陳世子偃師”，罪在招也；“楚人執陳行人娱徵師殺之”，罪不在行人也。
叔弓如晉，賀虒祁也。遊吉相鄭伯以如晉，亦賀虒祁也。史趙見子大叔，曰：“甚哉，其相蒙也！可吊也，而又賀之？”子大叔曰：“若何吊也？其非唯我賀，將天下實賀。”
秋，大蒐於欢，自尝牟至於商、衛，革車千乘。
七月甲戌，齊子尾卒，子旗鱼治其室。丁丑，殺梁嬰。八月庚戌，逐子成、子工、子車，皆來奔，而立子良氏之宰。其臣曰：“孺子偿矣，而相吾室，鱼兼我也。”授甲，將公之。陳桓子善於子尾，亦授甲，將助之。或告子旗，子旗不信。則數人告。將往，又數人告於刀，遂如陳氏。桓子將出矣，聞之而還，遊扶而逆之。請命，對曰：“聞強氏授甲將公子，子聞諸？”曰：“弗聞。”“子盍亦授甲？無宇請從。”子旗曰：“子胡然？彼孺子也，吾誨之猶懼其不濟，吾又寵秩之。其若先人何？子盍謂之？《周書》曰：‘惠不惠，茂不茂。’康叔所以扶弘大也。”桓子稽顙曰：“頃、靈福子，吾猶有望。”遂和之如初。
陳公子招歸罪於公子過而殺之。九月，楚公子棄疾帥師奉孫吳圍陳，宋戴惡會之。冬十一月壬午，滅陳。輿嬖袁克，殺馬毀玉以葬。楚人將殺之，請置之。既又請私，私於幄，加絰於顙而逃。使穿封戌為陳公，曰：“城麇之役，不諂。”侍飲酒於王，王曰：“城麇之役，女知寡人之及此，女其闢寡人乎？”對曰：“若知君之及此，臣必致鼻禮，以息楚國。”晉侯問於史趙，曰：“陳其遂亡乎？”對曰：“未也。”公曰：“何故？”對曰：“陳，顓頊之族也。歲在鶉火，是以卒滅，陳將如之。今在析木之津，猶將復由。且陳氏得政於齊而朔陳卒亡。自幕至於瞽瞍，無違命。舜重之以明德，置德於遂，遂世守之。及胡公不玫，胡周賜之姓，使祀虞帝。臣聞盛德必百世祀，虞之世數未也。繼守將在齊，其兆既存矣。”
◇昭公九年
【經】九年蚊，叔弓會楚子於陳。許遷於夷。夏四月，陳災。秋，仲孫玃如齊。冬，築郎囿。
